。 半個小時之後,正在牌桌上的陸綰之的手機震動了一下。
「2樓211包廂。」
她抬起眸,突然站起身對幾個小姐妹說:「我不想玩了,你們玩吧。」
陸綰之離開后,其他的幾個名媛小姐妹面面相覷。
「這個五小姐真難伺候,想打牌的也是她,臨時走了的也是她。」
「噓,小點聲吧,說不定她還沒走遠呢。」
「怕什麼?這裡隔音好著呢。」說話的是一位穿著深藍色長裙的名媛,「陸綰之還回來嗎?不回來我打電話讓我朋友過來打牌,缺一個呢。」
「肯定不回來了,這還有一個小時壽宴就散了,快點快點!」
……
211房間門口。
陸綰之心跳加速,她深呼吸了一下,鼓足勇氣后才推開門。
這還是她活了20歲,第一次做這樣大膽的舉動。
卧室里拉著窗帘,光線昏暗,隱約能聽到男人喘息的聲音,陸綰之走到床前,就看著風珏躺在床上,思緒似乎已經混沌。
她輕輕喊了一聲,「風珏哥哥。」
男人睜開眼睛,只覺得難受極了,渾身熱得好像要爆炸了一般。
他的思緒還沒有徹底混亂,隱約看著面前有一道人影。
「誰?」
風珏知道,自己是被算計了。
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敢在老爺子的壽宴上做手腳。
此刻,他看著一個女人緩緩朝他走過來。
借著隱隱月光才發現,來人竟然是陸綰之!
風珏咬著牙,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,「綰之……」
陸綰之看著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就在自己面前,看著他難受的模樣,原本還猶豫不決的心頃刻間做了決定。
「風珏哥哥,是我。」她大著膽子喊著他的名字,脫下了自己的衣服,一絲不掛地走到了他面前。
風珏緊握雙拳,體內如同爆炸一般的難受,但是他知道,面前的這個女人是陸綰之,他的妹妹,他斷然不能有其他的想法,強忍著最後一絲理智,他幾乎是咬牙切齒道:「綰之,衣服穿上!!」
可陸綰之卻抱住了他,他渾身燙得嚇人,陸綰之溫軟清涼的身子一靠近,風珏幾乎是抑制不住地顫抖了一下。
他額頭青筋暴起,試圖將她推開,「綰之,出去!!!」
「風珏哥哥……」陸綰之此刻連往日千金大小姐的優越感都不要了,她只希望能夠得到風珏的愛,她甚至想好了,如果被爺爺知道了,就直接跟爺爺明說,她喜歡風珏,她跟風珏上床了,風珏也一定會在壓力之下對自己負責的,爺爺這麼疼愛自己,一定會讓風珏哥哥娶自己的!
可風珏卻死死咬著牙。
他即使是死,也不能碰陸綰之! ……
喬思語醒來的時候,太陽已經透過玻璃窗照進了卧室里,頭痛的厲害,她捏了捏眉心才稍微舒服了一點。
睜開眼睛看到陌生的環境,她先是一驚,後來便想到了昨天發生的事情。
老爺子大壽,靳子塵答應要公開兩人的關係,半路卻殺出了一個楚可可和靳子塵半歲的孩子,而她被爸爸拉出來后不但沒有心疼的安慰,只有狠狠的一記耳光,再後來,她被厲默川帶到了這裏,喝了酒之後,她好像哭着說了什麼話,至於說了什麼,她現在又什麼都想不起來……
只是這期間,靳子塵竟然連一個電話都沒有,心裏很難過,也很絕望,他是不是已經接受了楚可可和那個孩子了?那她呢?她該怎麼辦?真的要離婚嗎?
內心的凄涼在看到手機關機時,一股希望又冒了出來!靳子塵肯定是給她打了電話,只是她的手機沒電關機了。
迅速充上電的打開手機,喬思語訝異地發現電還有一半,「奇怪,好端端的怎麼會關機呢?」
剛想着手機突然響了起來,她這才發現昨天宴會的時候,她將手機調成了震動,看到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,她微微有些疑惑,但想到是靳子塵,她拔下充電器趕緊接通了電話。
「喂……」
對方沒有說話,只聽得到他安靜的呼吸聲,有那麼一瞬間,喬思語的心不安的狂跳了起來,「喂,說話……」
又過了好幾秒,見對方還不說話,喬思語緊蹙著眉,冷聲道:「你在不說話,我就掛了……」
「羽毛,是我,你最近好像很不乖啊……」
陰冷邪魅的聲音讓喬思語渾身一僵,臉色瞬間慘白,不等對方再說什麼,她顫抖著身子惶恐又大力地將手機摔了出去,手機應聲而落,瞬間四分五裂。
是他,是那個魔鬼……
不!不行,她絕對不能離婚,絕對不能離開靳子塵,否則她今生除了死就只能活在地獄中。
想着,喬思語慌慌張張的起身,將散落的手機零件塞進手機,換上衣服后衝出了房間。
喬思語跑到大廳時,剛巧碰上了正準備上樓叫她的厲默川。
厲默川看到喬思語臉色煞白,一臉驚恐的某樣時,眉頭緊皺,幾大步跨到了她身邊,下意識地伸手探上了喬思語的額頭,「怎麼了?臉色那麼……」
未說完的話因為喬思語的躲避戛然而止,像是意識到了什麼,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。
果然,下一秒,就從喬思語口中聽到了他最不想聽的話。
「厲總,謝謝你的收留,昨晚有打擾到你的地方真的很抱歉,現在我還事兒,就先告辭了……」
「別告訴我你是想回去找靳子塵!?」
聽到他語氣里的冰冷和嘲諷,喬思語蹙眉咬了咬唇,隨後抬眸對上了他的眼睛,「他是我丈夫……」
「呵!」厲默川冷笑了一聲,「好一個丈夫,你把他當丈夫,人家把你當老婆了嗎?他給你戴綠帽子不說,還跟別的女人生了孩子,喬思語,你到底怎麼想的?人可以傻,但卻不可以蠢,你現在去找他,簡直愚蠢到了極點!」
。 老大夫帶來的人將箱子裏的藥材跟衣物清出來,在謝玉生他們眼皮子底下組裝出了個結實隔風的轎子。
老大夫又給賀萊餵了一小瓷瓶她特意帶來的葯,招手讓身邊的護衛抱賀萊。
謝玉生伸手阻止了護衛,他先讓弈棋幾個把孩子抱開,這才給賀萊裹了被子穩穩抱了起來。
讓賀萊靠在了轎中軟卧里,謝玉生握了握賀萊的手,看她仍舊無知無覺,心中說不出的發堵。
老大夫摸著下巴踱過來,「好了,老身還要趕路,你們便安心罷。」
謝玉生攥了攥手指,抬眼看向老大夫,「為何一定要帶走?」
老大夫笑眯眯道,「老身還當你不會問呢,不過,你問了,老身也只能告訴你,老身也是聽命行事,不問緣由。」
這說了分明跟沒說一樣,只能讓人心中更堵。
可老大夫絲毫不在意周圍看她的目光,只笑眯眯催謝玉生,「你起來吧,老身進去親自看着你妻主。」
謝玉生回頭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賀萊,閉了閉眼起了身。
老大夫笑了笑,鑽進了轎中,挨着賀萊坐好后便叫青溪,「溪娃娃,你過來!」
青溪抿著早被他自個兒咬破的嘴唇過去,滿眼都是悔恨之意。
老大夫瞧見他模樣便搖了搖頭,「你這娃娃何必這般實心眼?不管如何,老身都會把人帶走,這次也只是順帶把你帶回來罷了,你要是怕她們責怪你,那還是跟老身走罷。」
青溪用力搖頭,不肯開口說一句話。
謝玉生冷眼盯着老大夫卻護在了青溪身前,「沒有人會怪青溪。」
老大夫滿意笑了笑,「那便好,溪娃娃你過來,老身再交代你幾句,三個小娃娃可沒那麼好養,這裏有葯……」
青溪只能再往前去。
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拿小主子們的事置氣。
他近來是學了小兒的醫術,只當是為了接近晅皇女,卻原來那邊一早就算計好了。
老大夫把葯給了青溪也細細講了后便沖謝玉生一點頭,令人合好轎子抬着出屋去。
謝玉生看了看身後抱着三個嬰兒的弈棋、萬樂、侍書,令青溪空谷也守在屋中,自己跟着轎子出去了。
外邊呼嘯的風不知何時停了下來,天地之間一片寂靜,亦是一片黑暗。
謝玉生藉著燈籠的光才看清這一群人是怎麼過來的,也看懂了她們是如何敢在這樣的天氣帶走賀萊。
或許連天氣她們也算好了,不然為何這會兒偏偏無風也無雪?
可為何這般巧合地在那一刻到來?
謝玉生看着人群圍起來將轎子遮得嚴嚴實實,不由自主跟了過去,卻很快又被隊伍后的人阻止了。
「賀夫主,請回罷,若是有人跟蹤,我們不會送人回來。」
謝玉生明白對方的意思,心中越發冰涼。
他直直盯着這群人消失在暗夜中,久久不能動彈。
守在外邊的人都不知是怎麼回事,也不敢上前去問。
最後令謝玉生動起來的還是屋中傳出的嬰兒啼哭聲。
他快步回去,越接近屋子,便越是清楚地聽到孩子們的哭聲,這讓他的心緊緊揪成了一團。
一屋子人除了青溪便只有劉大夫她們懂得點照顧嬰兒的事,此刻都忙成了一團。
謝玉生一進來,眾人跟抓住了主心骨一般七嘴八舌開口,
「小主子哭了!」
「少夫主,您快過來看看!」
「少夫主,小公子這……」
謝玉生只能強迫自己鎮靜地過去。
所幸青溪這些時日學得極好,他熟練地教弈棋幾個給小主子換了尿布,又抱起小公子使喚空谷給他端來溫水把老大夫給的藥丸化開,取了小湯匙小心地喂小公子。
劉大夫看得眉頭皺成了一團,卻沒辦法說出來,剛才她可是瞧見了那老大夫的手段了,還有那老大夫給賀大人用的葯,也不知是什麼,可用了之後,賀大人呼吸明顯便有力了。
她只好裝作看不見的模樣轉頭繼續指導弈棋幾個。
等到三個小嬰兒安靜下來,屋中每一個人都出了一頭的汗。
謝玉生看了看劉大夫,打起精神對着她道,「辛苦劉大夫了。」
他說罷,另一邊早被安排了任務的弄畫便鄭重奉上了紅封。
劉大夫有些不敢接。
可謝玉生一點頭,弄畫便把紅封塞到了劉大夫手中。
謝玉生接着道,「大夫您先回去歇息一會兒,若有事還要麻煩您趕過來。」
劉大夫這才敢收下。
弄畫得了謝玉生的示意便送劉大夫跟葯童往隔壁歇息。
等她們都出去了,謝玉生看着一屋子都是他跟賀萊的心腹才覺放鬆了些,他揉了揉額頭,「把孩子們給我,青溪留下照顧,其他人去檢查一下這裏堆著的東西……還有她們留下的人……對着我們的人便先說送了少婦主去求醫……」
弈棋、萬樂幾個也都拿不定主意,聽謝玉生吩咐自然沒有不從的。
所幸她們近來都學了武,無論心中任何緊張,手上卻都是穩當的,把小主子們放下也沒讓小主子們覺得不舒服。
想着接下來的一大堆事,幾人也不再拖延,輕手輕腳出了屋便開始自己領任務分別忙起來了。
屋中便只剩了謝玉生跟青溪兩人。
青溪挨到炕前便要跪下,被謝玉生眼疾手快擋下了。
謝玉生握着他的胳膊令他坐在了炕上,側頭瞧了一眼孩子們,壓低聲音道,「這事不怪你。」
青溪眼中水光涌動,卻發不出一點聲音。
謝玉生輕輕拍了拍他肩膀,「便是她們不來,我也要去找那邊幫忙的……只是,她們怎麼這般巧合地過來了,你可知道?」
青溪小心吸了吸鼻子,搖搖頭,「公子,我真的一點兒異常也沒發現,連少婦主有孕的消息也是前兩日才知曉,我原本就在附近的望角城,聽那邊打探來消息說大家在這裏便連夜趕了過來……」
怀里软猫 謝玉生問道:「那老大夫也一直都是跟你在一起嗎?」
青溪重重點頭,「我們至少有兩個月的時間都是在一塊兒的,這次過來帶的東西也都是元大師準備的,我只當是提前預備……」
他說着又懊悔起來。
謝玉生卻聽得心中疑雲更重。
賀萊這是今早才有了徵兆,那邊是前兩日才往這裏趕,難不成今日的事都是巧合?
若是她們到來時賀萊並未生下孩兒,她們也會帶走賀萊嗎?
老大夫的話分明是會帶走的,可為何一定要帶走賀萊?